作者 | 孙利波
01
一个总牵挂兵者衷肠的老友。一个给铁血溶入柔情的歌者。
一个让万千硬汉哭泣的战士。
他的歌声从容明媚,如诗般一次次轻扣战士的心扉。
近三十年来参军的人,大概率都曾唱着他的歌默默流过泪。
许多将军遇到他,总会感慨“我是听着你的歌成长起来的”。
他就是小曾,一个带着军营民谣走过万里关山的人。
他是无数人心中的“老班长”,但这次,他将彻底脱下深爱的军装。
近三十年唱作生涯,新兵已变成老兵,“小曾”也已是“老曾”。
尽管皱纹早就爬上眼角,但人们记忆中的小曾,似乎永远是MV中那个面庞青涩、抚弹吉他的年轻士兵。
大家不愿接受小曾的老去,就像不愿面对自己青春的逝去。
青春有退役的一天,但歌声不会,记忆不会。
02
时光的列车缓缓驶过西部大地,回望军旅起点,小曾总会想起那次与音乐的偶然重逢。那年,小曾参军入伍来到驻闽某部,一心想当个好兵的他很快就成了新兵连的训练标兵。新兵连要办晚会,班长要求幼时学过乐器的小曾上个节目。思来想去,小曾把日记中的一首诗《新兵想家》谱成了歌曲。
那晚的舞台上,小曾挎着吉他深情地自弹自唱,似还有一丝丝紧张。
那晚的舞台下,百十个新兵战友哭得稀里哗啦,都想着远方的妈妈。
小曾火了,这首歌很快唱遍整座军营,连老兵们都在传抄他的歌词。
火起来的小曾,没有在音乐道路上继续进军,仍专注于当个好兵。他先后经历通信兵、高炮兵两个岗位,都是专业训练尖子。入伍第二年,小曾就当上了全连最年轻的班长。
彼时的中国乐坛,校园民谣正风起云涌,其带着浪漫理想主义、淳朴诗意情怀和清新人文气息的曲调,迅速风靡了神州大地。身处军营的小曾也感受到这种潮流,萌出了当个弄潮儿的想法。
以小曾当时表现,提干的几率很大。三年服役期满时,尽管部队不舍这个好兵,反复做挽留工作,他还是决定告别军营,去追逐自己的音乐梦想。
03
人生最深刻的记忆在军营,最熟悉的生活是军旅。在经过创作初期的短暂迷茫后,小曾把音乐方向定在了军旅题材,就像是心灵出游后注定要回家一般。一个时代就此开启。民谣音乐的天空中多了一抹绚烂的云彩:军营民谣。
《军中绿花》《我的老班长》《绿军装的梦》《离开部队的那一天》等一批经典歌曲相继问世,仿佛一把把打开心门的钥匙,让军人那种敦厚、火热又带点羞涩的情感不再“犹抱琵琶半遮面”,终于在低吟浅唱中有了表达的载体。
小曾探寻着自己的心路,用音乐触摸着更多战友的心跳。
他写友情,写思念,写倾诉,写爱恋,写梦想,写彷徨,写聚之欢,写离之伤。
身戴红花的新兵学唱小曾的歌走进军营,进行一场别样的仪式。
身戴红花的老兵哼着小曾的歌奔向新程,发出声声人生的宣言。
无论在哪座军营,无论在军旅哪个阶段,都能在小曾的歌中找到慰藉。
军人的行囊里,从此多了一盘军营民谣的磁带或CD。
当兵的人或当过兵的人,谁没在KTV中唱过小曾的歌呢?
他的歌声飘荡在秋叶飞落的军营里,飘荡在龙腾虎跃的训练场,飘荡在月下忘神的营房内,飘荡在一道道军人本色的步履间,飘得很远、很远……
04
这是一个当年在同行看来并不合时宜的举动。已有许多代表作,也有良好的市场回馈,在那个文化产业火爆的年代,小曾却作出一个惊人的选择:走上青藏线,去为战士歌唱。
这样的选择,既因于民谣音乐演进的困顿,又因于小曾音乐创作上遇到的瓶颈。
因为,小曾越来越强烈地感觉到:虽然早已把青春的根认定在军营,但这根须扎得还不够深长;蕴藏在军营沃土的深厚养料,自己吮吸得还不够充分。
有人沉醉商场,有人走向沙场。小曾暂别喧嚣的社会,来到了蓬勃的军营。
他走上青藏线,在一座座大大小小的营盘为战士们义务歌唱,也在高寒缺氧中体味着祖国西部的苍茫与辽阔。
那之后,他又去了边防,去了海防,边走边唱,边唱边想,不知送出了多少专辑,拥抱了多少胸膛,也不知多少次泪湿了眼眶。
在战士们发自内心的共情和饱含热望的目光里,小曾笃定了人生的终极选择:必须是军营,只能是军营。
2009年,小曾经特招再次入伍,终于得偿所愿,成了西部军营的一名文艺战士。
回归军人身份的小曾,对音乐有了更多的理解和思考。这理解和思考与时代的发展同频,也与军营的转型同步。
歌迷们惊喜地发现,小曾的曲风在一脉相承中开始有了变化:
柔情注入了铁血,浪漫融合了阳刚,小情调有了大气象,理想主义拥抱了英雄情怀,风花雪月奔赴了雨雪风霜。
05
这是小曾以现役身份的最后一次演出。西部战区陆军2023年度的练兵备战先锋颁奖典礼上,他演唱了专为典礼创作的歌曲《最先锋》。激扬豪壮的旋律,让全场观众热血沸腾。
从军营民谣到边塞大风,从幽思柔肠到沙场豪情,这并不是单向的曲风转变,而是一种源自步履跋涉的力量互馈,一种精神疆域的开拓和延展。
小曾一直在路上,有时走得很难,却总走得很远。
走得越远,对当代军营的理解就愈加深入,音乐创作的内容也愈加丰富。
参加军事演习,他写了《决胜就在未来》《英雄出塞》《把战场刻在心中》。
行走西部边关,他写了《走边防》《墨脱阳光》《边关英雄》《我爱边防线》。
参加抢险救灾,他写了《我又看见你》《满身泥巴的兵》《汶川回来的兄弟》《那些再没有回来的兄弟》。
走过高原大漠,他写了《高原兵歌》《沙枣花》《红军杨》《亲人就是解放军》。
他在《七十五厘米》《一个老兵的青春》《最后一次站岗》中继续歌唱着战士的青春,也在《如果我没有惊天动地》《我以打仗的方式致敬青春》《祖国我是你的防弹衣》中诠释着青春的选择。
他打造的《西部战区陆军组歌》16首歌曲火爆西部军营,为东部战区创作的《月满海峡》在中秋之夜唱响海峡两岸。
从兵之初的那首《新兵想家》至今,小曾累计创作了两百多首军旅歌曲。
两百多首歌像一颗颗星星,辉映着小曾的心路,见证了如一的坚守,抒发着纯粹的情怀。
06
“你最喜欢的军旅歌手是谁?”这是一家央媒多年前的一项军营调查。官兵们的答案中,排在首位的是小曾。
小曾为什么如此受欢迎?
基层战士说:“他每首歌写的都是我们自己的故事。”
部队领导说:“他把歌唱进了官兵的心里。”
小曾自己说:“我是一个兵,就要为兵歌唱。”
小曾的歌像心灵的良药,帮助官兵们释放着理想和情愫,排解着孤独和寂寞,连接着军营与远方。
到部队慰问演出,小曾回回都被长久挽留在台上,回回都哑着嗓子走下舞台,回回离开时都被战士们拦住大巴。
大雨滂沱,他在雨中唱;风雪狂袭,他顶风冒雪唱。
在墨脱,他骑着骡马走向哨位;在阿里,他吸着氧气拼力演唱。
在只有一人一犬的孤绝哨所,他攀爬上去奉上专场演出。
“排雷英雄”杜富国参加“感动中国”颁奖典礼,现场唱起小曾的《当个英雄》。杜富国养病期间说最想听《军中绿花》,医院立即与小曾远程连线。
有一个部队每年老兵退伍时,都邀请小曾来演唱。部队政委说:“小曾是一名出色的‘指导员’,只要他一到,思想政治工作压力就减轻了一半。”
这样的故事太多太多。小曾说:“为战友歌唱,是我人生最大的价值。”
跋涉与坚守中,小曾成了官兵心中永远的“老班长”。像是个文化符号,又像是种精神寄托,归根结底是发乎于心的认可和选择。
07
是的,小曾已届退休之龄。浩荡山河为证,见证了一种文化形态的源起和流淌。
颗颗兵心为证,见证了一份士兵情怀的抉择与守望。
那是一位诗人对生命的悯善、对土地的热爱。
那是一位歌者对意义的探寻、对美好的衷情。
那是一位战士对使命的铭刻、对责任的担承。
脱下军装的一刻,小曾心有不舍,却并不悲伤。
他说:“军装早已长入了骨髓。”
当退去戎装之时,终点亦是起点。
小曾说,他将一直唱下去,把服务部队、服务战友的事永远做下去。
祝福小曾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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